诗文之体,得秋气为佳;词曲之体,得春气为佳。
江含徵曰:调有惨淡悲伤者,亦须相称。
殷日戒曰:陶诗,欧文,亦似以春气胜。
诗歌、散文这两种文体的创作,带有秋天的气息,更能反映诗歌的特色;词、曲这两种文体的创作,更能体现词、曲的意境。
这段简短文字,反映了作者以及古人对诗词歌赋的态度。
这两句话包含了如下两层含义:第一,古时认为词曲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人大有人在。“诗庄词媚”就是表达的这种意思。文人们以诗言志,以庄重蕴藉为正宗,是雅文学;而词则可以写艳情,用语直白明快,是俗文学。所谓春气,即指词曲能自由书写,风格灵动;所谓秋气,则指诗文应该严肃、深沉,不可轻佻。第二,朱彝尊在《紫云词序》中说:“昌黎子曰:欢愉之言难工,愁苦之言易好。……斯亦善言诗矣。至于词或不然,大都欢愉之词,工者十九,而言愁苦者,十一焉耳。”也就是说,诗要写愁苦、哀伤,词要写欢愉、灵巧。因为春天的主调是欢快,而词曲本身就有写欢愉的,故写“词曲之体,得春气为佳”;因秋的特征是悲,是苦,诗文宜写穷愁的意思,所以说“诗文之体,得秋气为佳”。
抄写之笔墨,不必过求其佳;若施之缣素,则不可不求其佳。诵读之书籍,不必过求其备;若以供稽考,则不可不求其备。游历之山水,不必过求其妙;若因之卜居,则不可不求其妙。
冒辟疆曰:外遇之女色,不必过求其美;若以作姬妾,则不可不求其美。
倪永清曰:观其区处条理,所在经济可知。
王司直曰:求其所当求,而不求其所不必求。
用来抄写书的笔墨,不一定要最优良的;如果要在白绢上作诗,那就不能不选择质地最佳的了。用来诵读的书籍,不必要求过于齐全;假如是用来考校求证的书籍,就不能不要求齐全了。游山玩水,不必要求过于秀丽精妙;如果作为居住,则不能不要求环境幽美了。
这段文字的原评中有这样一句话“求其所当求,而不求其所不必求”,十分恰当地概括了作者这段话的主旨。什么事物不能要求全部精益求精,要根据自己的需要来选择。
文中说“抄写之笔墨,不必过求其佳”,因为抄写重适用,仅备临时使用,而书法讲究美观,则要传于后世。所以,用作抄写的笔墨不需太过讲究;而用作书法的笔墨必须讲究。